直到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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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冬兵会梦见美国队长吗? #盾冬#

3我还没写完……但我却把4 5和尾声都写完了………………orz

给自己跪了。明天一定要写完3.

4写的不是很顺利,希望大家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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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 3.1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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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故事


从有记忆开始,巴基就生活在基地里。这里随处可见一个黑红相间的标志。他大概六岁的时候总算分辨出那是一只红色的章鱼。他们开始教他认字,只是想让他有点事儿干,不至于到处乱跑,四处闯祸。

他学的很快,但是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他的耐心有限,每天乖乖坐着学上半小时就是极限了,超过了时间他就看不进去书,就想站起来,远离坐的发烫的板凳,到外面的走廊去转转。他们轮流当他的老师,每个人的面孔巴基都熟悉得不得了。之前巴基以为这些人都是哑巴,因为每次他试着开口和他们交谈,他们装作什么也听不到,如果视线相对了,他们会面无表情的挪开,就好像看到巴基会烧伤他们的眼睛一样。他曾经有段时间热衷去给他们捣乱,比如突然大喊大叫或者用身体去撞他们,直到皮尔斯或者别人把他带走。

他们会告诉他单词怎么念,有的会教他数字,有的人会给他念书,告诉他历史,有的传授他一些理论,一些巴基听起来觉得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关于神,神的历史,还有属于人类的原罪。但是他们不教授他魔法或者和这相关的事。也不告诉他们如何靠咒语挪动物体,或者怎么使用那些羊皮纸和墨水。

皮尔斯开始告诉他关于海德拉的事。关于海德拉的历史和海德拉的目标。巴基记得最牢固的就是海德拉是好的,是为人类谋福利的,她有很多危险的对头,那些敌人一心要把海德拉从这个世界上铲除。巴基为此而感到害怕,同时也涌现一股孩子气的勇气,决定要保护好海德拉。这里便是他的一切。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这样告诉皮尔斯,皮尔斯笑了,他说道,“你会的,巴基,我相信你会的。你比我们所有人能做的都要多,你便是我们的希望。”

皮尔斯有着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脸上很多褶子,至少比其他人的褶子都多。巴基有些怕他,但是却又和他很亲近。因为皮尔斯是从始至终都会和他交谈,看着他的眼睛,拍他的头,有时候还会给他一个拥抱的人。其他人的,穿着长袍的不敢看他,一身短打打扮的不理睬他。就算巴基爬到他们头顶上,他们也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们有呼吸也有体温,巴基简直要以为他们都是无生命的雕像了。

就像他在那些书本上看到的一样。有些很美丽的雕像,明显是以人类为蓝本制造的。有些雕像线条很柔和,曲线柔软,巴基开始知道那是女性。他几乎没有见过真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父母。”他趴在桌子上,充当课本的资料夹被他平摊在身下,那些都是打印出来的,海德拉自制的课本。“我也有父母?”

对面的眼镜男面无表情,但是流着汗,他的视线越过巴基看向皮尔斯。

“是的,你也有。”皮尔斯冲着眼镜男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课程结束了。

眼镜男如释重负,他出门的动作太匆忙,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门在他离开之后闪着微光消失在墙壁上。皮尔斯在巴基面前坐下,巴基乖乖的坐直身体,把两只胳膊交叉着叠放在课桌上。

“那我的父母呢?皮尔斯,是你吗?”巴基瞪着眼睛,期待着皮尔斯的回答。

“当然不是,你的父母离开了这个世界到了神所在的地方。”

“天堂吗?”巴基好奇的问,“我也能去哪里吗?去了就能见到他们了吗?海德拉是不是为了让人们去天堂而存在的?”

“是啊,你只要做个好孩子,乖乖听话,很快就能到天堂去了。那里是理想之地,是最美好的地方。不会有任何痛苦,也不存在罪恶。”皮尔斯声音很温和,巴基点点头,他决定要当一个好孩子。

到了下午,孩子的天性就占了上风。他把当好孩子上天堂的想法丢到脑后,开始盘算怎么才能骗开门口的卫兵偷溜到实验室里去玩。他喜欢那个冰冻室,那里很凉爽,有股好闻的冰凉的气味,而且他喜欢那个试验品,那个睡在寒冷的冰块里的金发男人。更重要的是,那里被守卫的很严密,可以说是大家最紧张的地方之一,又并非不可闯入(就象皮尔斯房间里的那个暗室,巴基就从没成功的进入过),每次成功闯入带来的成就感足以驱使巴基一试再试。

他这次又成功的声东击西,引开了其他人的注意,然后转身进了暗室。他们修改了大门锁的密码,但是巴基的听力和视力都很好,他已经成功的偷窥到那串数字了。门口上画着血红的魔法阵,巴基从来就不担心那个。他见过其他人被魔法阵阻挡,或者被折磨,但是这类东西对他毫无效果。他们在他身上实验过,一些绘在他身上的符咒只会引得他皮肤发痒,有时候,少数时候,他们直接用匕首把符咒画在他身上,那些伤口很快便消失了,巴基只得到了刺骨的疼痛和一段时间对所有人的仇恨和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海德拉的基地里,闲人免进的地方都会在魔法阵的保护之下,额外还有一道机械制造的密码锁。

“嗨,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啊?”巴基冲着被冰块包裹住的男人打招呼,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有他的梦境。他经常会做同一个梦,相当的恐怖,满是尸体和痛苦。他曾经告诉过皮尔斯自己的噩梦,但是皮尔斯的反映只是让他详细的描叙梦境里的经历,这让他相当反感,便不再和他谈起自己的梦了。他的声音在暗室里回响着,回声重叠着渐渐消失。这感觉很好玩。那个男人紧闭着双眼,似乎在睡梦里也不得安宁,看起来一脸痛苦的模样,巴基不由得为他感到心疼。

巴基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上坐下,那是正对着大冰块的地方,而且足够高,让巴基可以直视男人的脸。那张脸很英俊。巴基的美术课本上有张画像,和这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刀削一般直挺的鼻梁和脸部线条,有一些符咒在他带点浅蓝色的皮肤之下隐隐闪烁,就像是云层之下的微型闪电。巴基喜欢盯着他看。他为这个男人创作了很多故事,也许他是一个英雄,一个海德拉曾经的伙伴,或者他是来自海德拉之外的世界,带着邪恶的目的闯入这里于是被其他人抓住,做成了冰块。

他见过其他闯入者被魔法制住,有一次那个闯入者差点就成功的把巴基戳了个透心凉,还好其他人及时赶到,皮尔斯直接把那个杀手炸成了黑色的渣渣。他们救了他的命,好几次。这也让皮尔斯的理论有了依据,外面世界的人都相当邪恶而可怕,他们会无缘无故的乱杀人,只有海德拉是好的。他们为了巴基的安全,才不让幼小的巴基到外面的世界去。

所以巴基也乖乖的呆在基地里,不是说他心甘情愿,但是他确实没办法离开基地。因为外面只有无限的水——后来他知道那是大海——他们在一个海中的岛屿之上。如果没有大人的帮助他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外面看看?”有次他站在皮尔斯身边,看着一位长袍和三位士兵消失在一个传送魔法阵里。这个时候他已经快十四岁了,他已经足够高,只比冰块男矮半个头了。孩子成长为少年就像暴风雨一样猛烈而快速,他十三岁的时候还只能坐在高处和冰块男对视,只是生日才过不到四个月他就可以站在地上,稍微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很快,等你十六岁的时候。”皮尔斯现在看起来更老。而且巴基现在越来越难见到他,似乎他不是在外面的世界里,就是在自己的暗室里呆着。

“那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巴基开心的欢呼,“那我要怎么走?魔法对我没有作用,你们会制造一个木筏或者船载我出海吗?如果是那样就太棒了!我得做一个海盗旗!迎风破浪!”

“海盗旗?你又看乱七八糟的书了。”皮尔斯似乎对此很不满。

“不看书我还能做什么呢?反正他们也不看就随手乱丢,我就捡起来看咯。”但是那些书都是他偷拿的。他们很早就结束了对他的教育,之后给他的课本都和海德拉的历史和宗旨有关,他们还很严格的训练他,至少很多时候他都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去干坏事。开玩笑,在你绕着训练场跑了几十圈之后接着又原地高抬腿四组然后俯卧撑一套下来谁还有力气去搞破坏?

巴基认为他们在训练自己成为一名士兵,他很乐意。而且能学习总是好的。何况比起书本,他更擅长肢体协调动作,还有那些格斗技巧,各种武器的使用和训练。皮尔斯默认了他对自己未来的看法。巴基于是怀抱着保护海德拉的想法训练的更加起劲。

他的好奇心比起从前大为减少,对闯入实验室也没了兴趣。最主要的缘故是他们放弃阻拦他,只要他保证不随便乱动魔法药剂,不翻乱那些整理好的书籍,不尝试解救那些可爱却臭烘烘的实验兔子。所以巴基也就偶尔去冷冻实看看那位冰块男,其他时候他更喜欢磨练技术,和负责他的临时教官在训练场挥洒汗水。

冰块男偶尔会和他说说话,巴基也喜欢和他说话。哦,对了,冰块男是有名字的,他叫史蒂夫。两年前他就离开了那块大冰块。巴基十次去找史蒂夫,五次他在冰块里,三次他不在,两次他和其他长袍们呆在一起,他们给他做检查,在他身上施展巴基喊不出名字的魔法。

“嗨,史蒂夫。”他们的交谈一般是这样开始的。

“嗨。”史蒂夫面无表情,湛蓝的眼睛里毫无感情,现在他的脸上没有那些魔法符号了。巴基也才得以见到史蒂夫本身的皮肤颜色,之前的淡蓝色是那些冰块折射的光线导致。他的皮肤是红润的白色,比巴基自己的白不少。

“我还担心你今天不在呢。”巴基在他身边蹦达,小心的不碰到那些忙乎的长袍。史蒂夫身上都是伤口,还有一些干涸的暗色血迹,就象是咖啡渍。“你才从外面回来吗?”

“是的。巴基。”史蒂夫的回答很麻木。有时候他会有表情,显得很痛苦,似乎支撑不住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巴基不喜欢他那样,他想看到史蒂夫笑,但是史蒂夫从来没笑过。

其他人对着史蒂夫的伤口念念有词,一些魔法药剂洒在上面,咒语从嘴里吐出,羊皮纸上的字迹渐渐消失。有一个士兵在给史蒂夫擦拭血迹,他们拿来干净的衣服和装备让史蒂夫换上。

史蒂夫偶尔会去训练场和他们所有士兵对练。巴基得说史蒂夫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

突然警报响起,士兵冲了出去,长袍们也紧随其后,这是流程,他们得去安全的地方避难,等待士兵解决掉入侵者。巴基抬腿准备走,但是史蒂夫没有动。

“史蒂夫,跟我去避难吧。”巴基伸手拉史蒂夫的胳膊,那上面都是伤痕,大大小小的伤痕留在上面。魔法似乎只能加快他的愈合速度却不能让伤口消失。

史蒂夫不发一言,眼睛微微眯起,好看的蓝眼睛里有一丝迷惑。他纹丝不动。

巴基用力的拉了一下,史蒂夫却像铁块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有人入侵了,看这个警报等级还不低,我们得赶紧去避难啊。”巴基有点焦急,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害怕,他甚至感到有丝兴奋,至少现在不会无聊了。他希望能赶紧长大加入战斗。而且史蒂夫不走,他也不想离开。

“我……动不了。”

巴基低头查看史蒂夫的脚下,那里有一圈繁复的法阵,看起来是特地为史蒂夫准备的。他撇撇嘴,用鞋踩在上面用力的来回摩擦,但是那些线条根本不受影响,颜色都没有变浅哪怕一分一毫。巴基咬紧嘴唇,想了几秒,然后蹲了下来,试探着用手去摸那些闪烁着微光的线条。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图案的瞬间,整个法阵大放光芒,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染成了红色。接着光芒便消失了,魔法阵变成了普通的用颜料绘制的图案,其中的魔法消失不见了。

史蒂夫重重的跪倒在地,似乎之前都是魔法阵支撑着,或者说是强迫他站立不动。他的头低垂着,整个人颤抖不已。

“史蒂夫?”巴基蹲在他面前,“你怎么了?哪里疼吗?”

史蒂夫抬起头,他的眼里满是痛苦和泪水,他的嘴角抽动着,似乎在努力发出音节,但是巴基只听到一声包含苦痛的呜咽。

“史蒂夫……你没事吧?”巴基担忧的看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事。

“我……我现在很好……”史蒂夫又低下头去,他用力的用掌心挤压着眼睛,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些眼泪都不见了,还有那些痛楚,也从他的眼里消失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一种决心。

他抽出腰带里的匕首,冲着巴基甩去,同时嘴里喊着:“不要动。”

巴基下意识的想要闪避,但是却控制住了,他当真没有移动分毫。利器插入血肉之中发出一声闷响,类似噗哧,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放倒他!”皮尔斯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巴基回头,看到皮尔斯一脸震惊和恐惧,“不要伤到他!”

史蒂夫伸手一把抓住巴基,把他揽在怀里然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前他们呆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好几道魔法光束击中了。刚才皮尔斯说的话巴基和史蒂夫都听到了,但是史蒂夫没有用巴基当挡箭牌,而是把巴基护在身后。

如果史蒂夫用巴基当挡箭牌,也许他就能成功的逃走了。但是他没有,所以最后他还是被制服了。

皮尔斯紧张的给巴基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即便巴基解释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确认了一切没事之后,他关了巴基整整一个月的紧闭,这是他收到的最严酷的惩罚了,一个月呆在小屋子里的日子差点没把他逼疯,他开始试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提出问题,但是没有人回答。

他不断在脑海里回忆起那一天,史蒂夫的眼泪和他的痛苦,那让巴基的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为另外一个人的眼泪而那么难过。他们甚至都没有真正的交流过。史蒂夫看来是外面来的那些坏蛋之一,因为他清醒了,能活动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海德拉的士兵。

很快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史蒂夫是被魔法控制住的。那些环绕在他额头上的魔法图案看来是类似精神控制之类的魔法。他被给予武器,然后被带走,他们让他去杀人了吗?所以这让他痛苦对不对?他不知道自己脑海里写的故事对不对,但是为这种可能性感到愤怒。

他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史蒂夫也肯定一样。海德拉的教义里提到过为了最终的目标,选择一些不光彩但是必要的手段也是可行的。巴基之前相信这个,但是现在他不确信了。而且如果海德拉那么好,为何大家要反对它?

从他关紧闭的那天开始,海德拉基地经常响起警报。禁闭室本身就建造在安全的地下,所以他们没有费心转移巴基。通过地面震动的剧烈程度,巴基判断受到的攻击有多严重。有时候持续时间很长,结束之后的寂静更加漫长。有几次长久到巴基害怕基地的人都死光或逃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在禁闭室里变成一具干尸。还好等震动停止,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饭菜还是及时送到,那句巴基变成的干尸被证明不过是又一个噩梦。

他大部分时候还是梦到那个噩梦,次数比以前频繁得多。在梦里他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这让他感到恐惧。

他偶尔会梦见史蒂夫,不是那个流着眼泪痛苦的史蒂夫,而是拿着一把刀,刀尖闪着冰冷的寒意,他拿着那把刀刺向自己。这杀死了他。在梦里,不是那把刀,而是史蒂夫用刀刺向自己这个动作,刀尖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他自己就因为心碎身亡了。

然后他满脸泪水的醒来,在伤心之余又觉得自己死有余辜。得过好几分钟他完全缓过劲儿来,才意识到这种情绪是毫无道理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在这里孤独的长大,为何会有这种内疚到想死的情绪?

也许是那些噩梦,那些从小困扰他的噩梦的缘故。他错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侩子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献血。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他们放巴基离开了那个小牢笼。有一个士兵跟着巴基。

“我是朗姆洛,皮尔斯命令我得看着你。”朗姆洛说。

“皮尔斯呢?”巴基问道。

“他不在。”朗姆洛简洁的回答了他,然后就不发一言跟在他身后。

就在那天,基地又一次遭受了攻击。当时巴基正在尝试进入冰冻室。他们没有阻拦他,因为那里面已经空了。巴基问他们史蒂夫去那里了,他们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然后这个时候地面颤动起来,远处传来爆炸声,士兵们再次集结冲向战斗地点。巴基也想参与进去,他恨透了无所事事呆在一边,但是朗姆洛抓住了他。

“小子,你应该去的地方是这边。”他恶狠狠的说。

巴基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以失败告终,不清不愿的被带到避难所。

“乖乖呆在这里。”朗姆洛说完把门反锁上,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巴基气愤的踢着铁门,但是门纹丝不动,倒是他的脚尖疼得要死。他抱着脚尖蹲在墙角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然后他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

“他在这里?”有个低沉的声音,巴基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显得有点纤细。

然后一阵念咒语的声音,铁门在他面前被打开了,锁链哐当哐当的落在地上。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脚下躺着一个昏迷的海德拉长袍术士。他一头红发,下巴尖尖,身材非常纤细——巴基意识到这是他听说过的女性。应该是她。

她脸色看起来相当紧张,冲着巴基念念有词,还撒了一堆药粉,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魔法失效了。”她轻笑,“果然和传说中一样。”

“娜塔莎!”这个时候史蒂夫的声音在通道外响起,“等一下——”

巴基眼前一花,他只来得及捕捉到那头红发飞扬了起来,接着他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娜塔莎跨坐在他身上,一把匕首,在他眼前闪着寒光。

他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流到地板上,在他身下聚积。然后才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

“史蒂夫?你怎么——你赶紧离开这里,我就要完事儿了!让这一切结束。”她准备用力刺下去。

“不要杀他。”史蒂夫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娜塔莎吃疼手松开了,史蒂夫接住了匕首。

“你疯了?”娜塔莎一脸震惊,“你糊涂了?他们说已经解除了你的控制魔法。”她开始摆出防备的姿态。

通道传来更多脚步声,朗姆洛的声音混杂其中,“快!他绝不能死——”

史蒂夫和娜塔莎的动作一僵,巴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冲上去把门关上了。

“你们快用传送魔法。”他尽量贴近门口,远离史蒂夫。“去那边,离我远点儿。魔法会起作用的。”

“巴基?”朗姆洛在门口喊道,他打算先确定他的生死。

“我在!他们说你们不要进来。”巴基紧张的大喊。

“你们进来我就割掉他的脖子,”娜塔莎反映很快,她开始在地上画起魔法阵,“保持距离,我能听到你们。”门口的脚步声停下了。

然后一道光芒闪过,他们两个消失了。

巴基捂着脖子,虚脱的靠着门坐下,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如果不是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巴基估计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娜塔莎下手又快又狠。他想娜塔莎就像是美术课本上那些标准的女性一样,身体曲线优美至极。他现在知道男女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很期待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既然现在他就见过娜塔莎一位,还是一个残忍的女杀手,但他不介意多想一想这唯一的姑娘。接着他的思绪便飘向了另外一个人。

史蒂夫当时救了他。

然后他想起史蒂夫便没完没了。这点很奇怪。他想念史蒂夫比任何人都要多。他现在知道那些人是来救史蒂夫的,而且他们确实成功了,把史蒂夫救了出去。他一方面高兴史蒂夫重获自由,一方面又觉得很寂寞。他开始长久的发呆,这种异常甚至引起了皮尔斯的好奇。

“你想念之前的基地了吗?”皮尔斯自以为是。

“啊,”上次袭击让基地基本全毁了,所以他们现在换了一个地方。“这里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漂浮在空中还更好玩一点。”

他不想多说自己的心情,于是装作又开心起来,四处的打打闹闹。

时间过去,他便当真开心起来,装作把史蒂夫甩到脑后。


现在他十六岁了。

皮尔斯曾经答应他十六岁就带他出门,见识外面的世界。或者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保护海德拉。

巴基曾经以为这天永远不会到来,但是皮尔斯当真带他出门了。他们没有给他装备或者武器,只是给了一件华丽的长袍让他穿上。

“这是术士的。”他抱怨,“可我是个战士,这样根本施展不开呀。”他比划着,长袍十分的碍手碍脚。

“穿上它。”皮尔斯显得相当紧张,他没有力气给巴基解释,也没有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他们等待了十六年时间,现在总算可以收获果实了。

“好吧,”巴基拒绝了让人帮他穿衣服的要求,躲在自己房间里换上了衣服。

“我穿好了,你真的会带我出门吧?”巴基不情不愿的把长袍罩在外面,就连里衣也按要求换上了。不过他把自己的腰带留了下来,自己的防身匕首绑在上面。如果外面真如同皮尔斯说的那么危险,他应该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才对。

“当然。”皮尔斯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巴基注意到他甚至也盛装打扮过了。

“我们这是要去参加什么庆典吗?”

“少废话,走吧。”


他们乘坐着飞龙离开了基地,飞了很久时间之后才到达目的地。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巴基一开始相当兴奋,但是在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云层和太阳之后,他无聊的蜷在龙背上睡了一觉。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使用魔法开个传送门的话,他们可以瞬间就到达目的地。而不是这样乘坐着飞龙。

他们中间还换过几次龙,大概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另外一条新龙被人牵引着,从远处的魔法阵里浮现,交给皮尔斯和巴基。换下去的龙疲惫不堪,气喘吁吁。

“龙原来这么没用啊。”巴基有一次这样说。

“因为他们的魔法失效了。”皮尔斯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下,就继续闭目养神了。

目的地还是一座岛屿,不过整个岛上寸草不生,布满了各种魔法防护阵,皮尔斯谨慎的在远处的浅滩让龙降落,事先等待多时的士兵和术士们围了上来,他们给皮尔斯和巴基让开了一条路。皮尔斯示意巴基走在前面,然后其他人跟在巴基身后。

这些魔法阵的效果太过绚丽,远远的看去变换着各种图案,对巴基来说那似乎就是史蒂夫的脸——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史蒂夫了,但是他还清楚的记得。

他靠近了结界,然后一切在他面前土崩瓦解。漂浮在空中环环相扣的魔法阵碎裂成一片片,闪烁着光芒的各种颜色在空中漂浮着变成了漆黑的碎片散落开去。巴基这下看清楚了,这座岛上布满了古代遗迹的废墟。他记得在历史课里看过这里的图片。传说中的海德拉就沉睡在这里,海德拉组织便是由此而来。他是上古的神,享受万民膜拜,众人敬仰,但是却被邪恶的术士们设计杀害,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彻底消灭他的神性,那太过强大,只能被暂时封印。

“我是专门来开门的吗?”巴基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因为我可以让这些魔法失效的缘故吗?”

“是的,我们的希望,往前走吧,解放我们的神。”皮尔斯激动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膜拜。

巴基觉得心里毛毛的,他本应该激动万分,为了能够做出这样大的贡献。但是为啥必须要十六岁?为何之前不让自己前来呢?让魔法失效的能力一直都存在,并没有随着年岁渐长而增强。

“真的只是让我解开封印吗?”他开口问了。

朗姆洛拿起匕首抵着他的后心,“继续走。”皮尔斯冷酷的说道。

“噢。”巴基僵硬了,同时他并不吃惊会变成这样。看看他从小到大见过的事吧。如何拷问,如何处理背叛者,如何折磨侵入者,他知道事情就会如此糟糕。他想到之前看过的历史书里,有一道预言,说的是如何复活海德拉。但是历史书里这段话被略去了。他开始明白自己也许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你们需要我,不会杀我的。”他镇定的说。

回答他的只是朗姆洛手起刀落,将他的左边胳膊唰的一下切掉了。巴基疼的跪在了地上,皮尔斯小心的把断掉的胳膊抱在怀里。朗姆洛上前用绳子扎紧断口,血很快就不再流淌了,然后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巴基痛的死去活来,任由朗姆洛和另外一个士兵架起了他的身子往前走。

“你不要误会了,砍掉你的四肢如果能让事情变得简单的话,我们会做的。等主人复活了,身体只是一个容器,他可以随意的恢复他。砍掉一个手,长出两个新的,而且会变的更强大。”

他因为痛苦紧闭双眼,眼前似乎浮现一个矮胖子,形象可笑的冲着他咧嘴。那个人是谁?下一秒他便忘记了,痛苦让他清醒了过来,接着胳膊处开始麻痒万分,然后就不再感到痛楚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自愈能力在这里变得更强了。

“我自己走,”他想起藏在腰带上的匕首,内心充满怨恨和愤怒,咬紧牙关,“不用你们扶。”

他们放开了他,沉默的用狂热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

失去一只胳膊让走路变得有点艰难,身体的平衡有点难以掌握,不过他还是走了下去,只是脚步有点踉跄。

现在他们到了祭坛了,巴基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该停下脚步了。虽然这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并无二样,但是这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感到有人在召唤他,呼唤他,告诉他这里才是他永久的归宿之地。

现在这一切说的通了。娜塔莎见到自己就直接上了匕首,无数次入侵者的目标似乎都是自己,每个人对自己的诡异态度,皮尔斯经常说的关于所有人的希望,关于海德拉的天堂。那次袭击之后他紧张检查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意肉体层面上的伤口或是其他,看重的是魔法层面的遗留伤害。(即便魔法对他没有作用,但是小心总是好的。)他又想起来史蒂夫。那个金发的男人本也是来杀自己的,但是最后他却阻止了娜塔莎杀自己。

他内心的怨恨稍微减轻了一点。

现在他还不是很清楚那边是好那边是坏,这些对他本也无关紧要,他大部分时候只是凭着本能做事。他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他只是想能真正的活着,而不是像这样被圈养,被命令,被献上祭坛。

术士们开始围成一圈,巴基站在祭坛的正中央,皮尔斯站在边上,激动的脸色通红。咒语的声音响起,地面开始震动——然后一个金发的男人冲了过来,他伸手甩出手里的盾牌,打倒了外围的士兵。朗姆洛抄起武器迎了上去。

是史蒂夫。

巴基认出来了。然后一个红发的女孩绕到了皮尔斯身后,一根细丝从她手里划出,绕住了皮尔斯的脖子,但是被皮尔斯带着手套的手掌挡住了,那是娜塔莎。她松开了手,摔倒在地。皮尔斯冲着她喊了一道咒语,娜塔莎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地面消失了,她在一位术士身后出现,轻松的把他打倒在地。

但是魔法阵已经完成了,召唤已经完成,地面震动的越加厉害,裂缝在地面上出现,巴基感觉到底下有某种极具压迫力的存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体内有着恶魔——他想到那些噩梦,那些从小伴随他到大的噩梦现在正在他脚下成为现实。围绕成一圈的术士尖叫着,挣扎着,但是裂缝里溢出的黑色阴影把他们牢牢抓住,他们都四分五裂,内脏散落了一地然后——阴影向皮尔斯,朗姆洛和史蒂夫扑去。

皮尔斯虔诚的跪下,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了黑暗。朗姆洛有些惊讶,他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开始奔跑,但是却晚了,他消失在黑暗里。史蒂夫身上似乎有防护魔法,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但是看起来被黑暗吞噬是迟早的事。

有些人影远远的绕着祭坛出现,一些法阵在天空集结,娜塔莎站在安全地带,焦急的远程协助史蒂夫对抗黑影。

巴基从未感到自己如此神智清明,他知道这些法阵没有用处,海德拉滑溜溜的触手带着恶心的味道缠住了他的脚,顺着腿往上攀沿,它在打算把自己整个吃下去。

他掏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来了一下子。

那可真疼啊。


他醒来的时候想,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干了。

映入眼帘的是天蓝色的穹顶,漫天的繁星在天空中闪烁。

“你醒了?”

他转头,却发现办不到,他的左胸口似乎在漏气,不让他好好呼吸。

史蒂夫的脸出现在他上方,他弯着腰,用深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嗨,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啊?”史蒂夫说道。


“于是我从一个牢笼到另外一个牢笼咯?”巴基恢复的差不多了,史蒂夫陪他在阳台晒太阳吹风。

“是的,”史蒂夫递给他一杯饮料,“试试这个,我一直想让你尝尝。”

“我和你说话你都听得到吗?”巴基尝了一口,“好喝!”他几口就全喝光了。

“是的,我当时没法动弹,但是我有自我意识,他们用魔法在给我洗脑,我尽全力在抗衡。你让我好受很多。”史蒂夫叹口气,“我差点杀了你,当时你还是个婴儿。”

巴基眨眨眼,他想起了那个梦。那个史蒂夫用匕首刺向他的梦。

“你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是的。海德拉的余党其他人可以对付,你也被永久囚禁起来了,我看不出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你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最后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尽头。”金发的男人认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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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2